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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年龄操作

●是个有点无聊的故事

●忘记那个19禁星狗，我回味初恋白月光

【一.】

  初冬，丁辉人借着冬日的借口买了一杯奶茶。她刚刚才找到工作，此刻囊中羞涩，尽管如此也要靠奶茶续命，还顺便安慰自己这只是偶尔一次的犒劳所以不会长胖。

  有句话说得好，今天的卡路里和明天的卡路里相撞就成为0了。

  但是她摸了摸左边的口袋，再摸摸右边口袋，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带钱包。但香醇可口的奶茶近在眼前，还有这店员期待的目光，都让她充满罪恶感。

  “不好意思我………”

  “我的和她的一起付。”

  有个女孩子突然将几张纸币递了过来，替丁辉人付了账。丁辉人投去分外感激的眼神，眼神对视的一刻，甚至还觉得她还带着深秋里凌冽的寒风的味道。

  “太谢谢你了，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？我下次把钱还给你。”丁辉人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。

  面前的女孩子扎着短短的马尾辫，半分迁就学校似的，只穿了白色的校服衬衫，前摆扎进自己私服裤子里，外套也是自己的。清清冷冷的模样，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生人莫近的气质。

  “不用了。举手之劳而已。”她摆了摆手就要往门外走。

  “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？”

  “文星伊。”

  是个酷的不行的小孩呢。

  今年23岁的丁辉人马上要去一所高中报道，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。本来就在担心会不会遇到不好管的小孩子，看到文星伊又忐忑了几分。

  其实是不想做老师的，丁辉人叼着吸管，翻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画簿。

  已经很久都没画过了。

 

【二.】

  教室里的学生自动聚集成一团团，占有一个角落各说各话。

  有人将一枚硬币抛入空中，硬币在桌子上发出哐当哐当的金属音，最后数字那面摇摇晃晃地仰面朝上。

  “哦又是数字，星伊你要愿赌服输啊！”

  坐在课桌上的男孩子兴奋的叫了一声，紧接着周围的孩子们都开始起哄。

  文星伊烦躁的收掉硬币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。她真不该参与这些人幼稚的打赌，这下真是左右为难了。

  他们的英语老师生病了，已经拖欠了不少的课时。班主任通知说今天会来一个新的年轻老师，暂时代替英语老师的位置。

  大家琢磨着要捉弄一下新来的老师，于是挑选输到最后的人。文星伊今天运气差的也是很惊人，从打赌的十几号人里一举变成最大输家。

  “不如这样吧，星伊就扮演成这个老师的追求者两周怎么样？”

  “哎我觉得可以！愿赌服输！”

  文星伊皱了皱眉头：“怎么还有指定惩罚的？”

  但既然答应了游戏，就要遵从比赛规则，大不了以后再也不陪他们掷硬币了。

  文星伊站在过道口等着新来的老师，要和她在这里来个出其不意的相遇。她重新扯散头发，将皮筋叼在嘴里，右手则熟稔地将碎发收拢至手心。

  所以丁辉人再见到她时，看到了清秀又安静的文星伊站在窗台边扎头发，清晨微黄的光从她身后透过来，将整个深秋都渲染成美妙的暖金色。

  “好巧……你居然是这个班的学生。”丁辉人在台阶上和她四目相对，不由自主地主动和她搭话。

  但有正在看好戏的同学们，像叠叠高那样藏在墙壁后面，等着文星伊开启一场好戏。

  文星伊双手插进裤兜里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台阶上的丁辉人，张了嘴向她说道：“从今天开始，我要追你。”

  丁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怪异，好像遇到了此生都读不懂的巨大难题。这个奇怪的霸道总裁式发言什么年轻人的新玩法吗？果然是她落伍跟不上时代了。

  “啊……好啊。”虽然摸不着头脑，但丁辉人琢磨了半天这样回答了。

  文星伊有些意外，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同学更意外。没有意料中的大发雷霆，也没有让文星伊去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。

  “所以奶茶钱不用还了。”文星伊表情似乎放松了些，现下的情况令她有些哭笑不得。

 

【三.】

  小插曲很快就被丢到脑后，丁辉人并没有收到任何干扰。昨天的自我介绍也好好做了，班里的同学除了眼神有点怪异还是挺听话的，给她打了针强心剂。

  她和班主任提起文星伊，想了解她的情况。班主任立即皱起眉头，眉间的褶皱像深深的山谷，肉眼可见的烦躁。

  “这孩子上星期还因为不想上晚自习，和我在走廊大吵了一架呢。”班主任叹了口气。

  丁辉人有些讶异，文星伊怎么看都像是学习优异的孩子吧。因为晚自习就和班主任吵架，也实在是令她意想不到。

  她不自觉地用手扣着书角上的胶，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班级门口。

  班级里嘈杂的说话声一下子就变少了，坐在桌子上的男孩子跳下来，飞快地坐回原位。

  “点过名了吗？”丁辉人放下课本，看着班长问道。

  “文星伊没有来。”班长查看了点名册后告诉她。

  昨天还理直气壮说要追她的小屁孩，怎么今天就翘她的课，这是追求人能做出来的事吗？哎小孩子的嘴，唬人的鬼，果然不能随便相信人。 

  丁辉人在点名册上划掉她的名字，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。

  下课铃打响的时间比预想的来得早，丁辉人还不习惯上课的节奏，有个知识点拖拖拉拉临了也没说完。只是初冬而已，她在教室里上课都能冻的鼻尖发红，又突然想喝热乎的珍珠奶茶。

  “没课了吗？”文星伊站在楼梯口等她，没有穿校服，手里还提了个纸袋。

  “刚想说呢，你怎么没来上课？”丁辉人皱了皱眉头。

  “那家店八点二十才开门，我去给你买喝的了，去早了东西就凉了。”

  文星伊把手里的纸袋塞给丁辉人，这杯奶茶果然还是热的。

  “上课要紧，你还是学生呢，没必要特地……”

  “如果是你就有必要。”

  文星伊说的一字一句很认真，但丁辉人哪是会被甜言蜜语糊了心的人。她满脑子都是这孩子翘课了，成绩不好还要翘课简直就是恶性循环。

  “如果是恶作剧要及时悬崖勒马，我是不会生气的。”

  “悬崖勒马暂且不提，有空不如来给我补课。”

  “周末吧，去那家奶茶店，给你补课。”丁辉人想了想回答道。

  她将那杯奶茶塞回文星伊手里，用被奶茶沾染了温度的手心用力握了她的手。丁辉人远比看上去要想的透彻，没有把文星伊的话当真。她从不指望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，对待感情也十二分认真，既然要做老师就要一心一意做好本职工作。

  文星伊撇了撇嘴，拆开吸管自顾自的喝了起来。是热乎乎的半糖奶茶，掺了饱满的珍珠。

  她早晨去那家店多半会买咖啡，这样才能不在课堂上睡死过去。平日里也很少和女性朋友一起出去吃吃喝喝，所以看着丁辉人用满带期盼的眼神从店员手里接下奶茶，文星伊也想尝一尝了。

  她就像杯冬日里的奶茶，微甜香醇。

【四.】 

  最近几天来办公室上班的时候，总能看到办公桌上放了杯饮料。每天都是不同的口味，昨天是珍珠，今天是布丁，袋子里还有小块的蛋糕。

  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打趣丁辉人，说她才刚刚上任就吸引了一票追求者。丁辉人只能笑笑，糊弄过去。

  文星伊开始准时上课，晚自习也会来，弄的班主任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升起。

  她每天下班去校门口的站牌等车时，总能看见文星伊在距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一起候车，扎着清爽的高马尾斜挎着书包，像是太过巧合的偶遇。她总是坐在丁辉人身后的座位，坐到她前一站就下车。

  丁辉人向班主任打听过才知道，文星伊的家和这趟公交车根本就是背道而驰。

  她就只是装作若无其事，装作巧合护送丁辉人回家。

  丁辉人本以为那只是个恶作剧，现在看起来为什么真实得让人有些晕头转向。

  她又开始想起背着阳光梳头发的文星伊，是一副过于美妙的画面，令她心脏都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。

  答应给她周末补习的时候，要比正式站在班级里授课还要紧张。紧张到丁辉人早上对着镜子换了三套衣服，像是个要去约会的恋爱中的少女。

  但其实也就是去给学生补个课。

  文星伊私服穿的很简单，卡其色大衣里里塞了件毛衣，正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玩手机。她没有表情的样子真的很难令人靠近，要比这温度只有个位数的天气还冷几分。

  “等我很久了吗？”丁辉人急急忙忙坐到她对面的位置，有些抱歉。

  文星伊摇了摇头，“我也刚来。”

  店里暖气开的充足，客人都把外套挂在椅背上，丁辉人和文星伊也不例外。丁辉人还有些懊恼自己今天怎么穿这么多，热的脸颊都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。

  她清脆的声音字字敲击进耳膜，教的很认真，每个知识点都会反复提及。文星伊学的很快，说什么都很快能听懂。丁辉人就皱着秀气的眉头，嗔怪她以前怎么不听课。

  “那今天课就补到这里了，你回去要好好消化啊。”丁辉人合上课本，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光。

  “今天之后，这周就结束了。”文星伊垂了眼眸，若有所思地说道。

  丁辉人觉得她这样的小孩，是不该对上学繁忙的日子有所贪恋的，反而应该盼望时间再快一点。

  “没关系的，很快就年末了。如果时间再快一点，你很快也要毕业了。”丁辉人想了想回答道。

  “丁老师大学是学什么的？”

  “啊，怎么突然问这个，参考以后的专业嘛？我是学艺术类的，主要是画画。”

  “那怎么又来当英语老师了。”

 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，丁辉人挠了挠头发，表情有些为难。

  “因为，学画画不好找工作呀。”她这么回答。

  丁辉人对这些都释然了，也确实迫于家庭和初出社会的压力，大三那年就听信了家人的劝告，努力考了个教师证书。找工作之前也仔仔细细掂量了一下，发现当个老师似乎是更加正确的光明大道。

  “有机会的话，还是继续画画吧。”

  “哎呀，其实也没什么，大学里学的专业和最后的工作，多半也都不对口。”

  她准备伸手去拿椅背后的大衣，文星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侧。

  “怎么，又要特地绕远路送我回家？”丁辉人冲她笑，颊上两颗酒窝格外醉人。

  文星伊摇了摇头，双手插着外套口袋就微弯了腰，在她唇上轻轻一啄。

  “只是想和你接吻。”

  小孩子做什么都不计后果，文星伊属于撩完就跑的典型反面教材，丁辉人可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
  既不送她回家，也不和她道别。

  只是想和她接吻。

【五.】

  文星伊虽然学习一般般，但是真的还蛮受欢迎。丁辉人经常能看到她课桌前围了一大堆人，都争着抢着要和她说话。说不上什么风云人物，不过也算是insider。

  如果她就此拒绝文星伊，这样的孩子受伤也是很快能恢复的吧？丁辉人前后思忖，仍然觉得应该结束她奇怪的念头。

  怎么会有老师这么对学生，丁辉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年纪，23岁了还会昏了头。

  “星伊啊，听说英语老师病要好了，丁老师很快就不带我们了，要不咱们恶作剧提前暂停吧。”

  “你入戏太深，搞得我真的以为你在追丁老师啊。”

  “不过说起来，丁老师那么漂亮，会动心也正常吧？”

  “诶你胡说什么呢。”

  周围的声音叽叽喳喳的，吵的文星伊头都要裂开了。

  “我就是真的在追丁辉人。”文星伊一字一句地结束了他们的话题。

  而她抬眼，视线刚好对上来上课的丁辉人。

  整个教室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，为丁辉人的逃离做足铺垫。文星伊也顾不得是否已经打响上课铃，迅速的追了出去。

  文星伊也觉得自己荒唐，到底什么时候将计就计自己也脱不开身。她说不通，搞不好那天帮她付账的时候就已经陷进去了。

  “丁辉人！”

  丁辉人停住脚步，有些僵硬的回头看她，发丝被寒风吹拂得有些凌乱。

  “不是早告诉你了吗，恶作剧趁早结束我不会生气的。”

  “可那不是恶作剧。”

  “但真的太过头了。”

  丁辉人折服在冬日凛冽的风里，又或者，是这个出生在冬日里的孩子。

  她还是拒绝了文星伊。

  这件事很快就从教室里传了出去，在整个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。所有人都知道刚来的年轻老师正被一个学生追求，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。 

  主任还没来得及找丁辉人，一封检讨兼辞职邮件就躺在邮箱里了。

  以后应该没有人想聘用她做老师了，文星伊也算断了她这条后路。丁辉人买了杯奶茶，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些什么。

  【有机会的话，还是继续画画吧。】

   文星伊的声音毫无征兆响了起来。

  “那就画画吧。”

 

 

【六.】

  文星伊收到个奇怪的包裹，还是门口的门卫大爷等了好多天不见人来取，这才打了电话给她。

  这个包裹四四方方的，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买了什么。

  打开外包装，是一个精心装饰过的画框。画的是一个站在窗台上女孩子，嘴巴里叼着皮筋，背对着窗外温暖的金色阳光正在梳头。

【七.】

  初春。丁辉人还在用老套的借口安慰自己买了杯奶茶，想着卡路里那段话根本就是胡诌，但是变胖也不能阻止她想喝奶茶的心。

  “您的奶茶。”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递过袋子。

  丁辉人向口袋里摸去，只觉得两眼一黑，所以不由得咬紧了牙关——她又忘记带钱包了。

  都来这么多次了不知道能不能赊账啊……

  “她的那份和我一起算。”

  丁辉人向旁边看去，是张过于熟悉的面孔。

  文星伊的头发长长了些，依旧扎着高马尾，依旧不好好穿校服。

  “你怎么还是这么迷糊。”

  “我只是忘钱包的时候每次都被你遇上。”

  丁辉人这运气，不知是好是坏，总之都可以买张彩票看看明天能不能发财。

  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丁辉人想了想说道。

  “你住的地方不是和我背道而驰吗？”

  “因为我要准备反过来追你了，先练习一下。”

  看起来今后的画簿里，要多很多个高马尾的女孩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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